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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香宝会说话了，天大的好事啊！”
“今天真是个好日子。”
“早知道杀牛能刺激小香宝说话，这牛早就该杀了！”
小香宝揪着小眉头，瞪着他们。
杀牛杀牛，就知道杀牛！
老黄牛任劳任怨、勤勤恳恳地给队里干了十几年的农活，这帮人怎么狠得下心说杀就杀呢！
而且还杀得这么开心、这么兴奋。
“小香宝，刚才太吵了我没听清楚，你再多说两句话呗！”
“是啊，你叫我一声老叔听听。”
小香宝从哥哥怀里跳下去，倒腾着小短腿踩着积雪哒哒哒地跑到老黄牛身边。
她伸手抹了抹老黄牛脸上的眼泪，然后抱住了牛的脖子。
虽然手臂太短并不能完全搂住，但保护的意图很明确了。
众人纷纷一愣，这是个什么情况？
姚麦冬其实很快就懂了，但是这次他没有着急给大家解释。
小香宝已经会说话了，让她自己开口，可能效果会更好。
“牛牛，我的朋友！”
“不要杀我的朋友！”
小丫头的嗓音清澈而甜美，吐字清晰，意思还明确。
多么动听的童音，多么聪明的孩子啊！
可是——
“姚队长，这怎么办？”
“小香宝好像是不让咱们杀牛啊……”
“香宝什么时候跟老黄牛当上朋友了？”
姚大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社员们过年吃不上肉，不太妥。
杀掉小香宝想要保护的朋友，更是不妥。
真让人左右为难呀！
不等大人们商量出意见，小香宝就牵起牛绳，带着老黄牛离开了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？？？”
众人望着小小人牵老黄牛离去的背影，纷纷陷入了沉默。
姚麦冬紧跟上去，拿走牛绳自己牵着，另一只手把妹妹抱了起来。
作为称职的好哥哥，保护妹妹一秒都不能松懈。
老黄牛毕竟是个牲畜，是不可控的危险因素，绝对不能大意。
前面路口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过。
小香宝抬手一指，问道：“谁？”
半年来她把姚家村的人都认全了，这个人有点陌生，举动反常，感觉有问题。
姚麦冬警惕性很高，刚才就看到那个人了，“是隔壁冯家村的曹四眼。”
小香宝点点头，没再说什么。
过了一会儿，姚麦冬看向妹妹，“你喊我一声。”
“什么？”小香宝装作不懂的样子。
姚麦冬顿了顿，突然没来由的有点不好意思，“算了，没啥事。”
小香宝抿唇笑了笑，甜甜地唤道：“哥哥……”
姚麦冬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汪水，“好乖！”
他前世修了什么福，这辈子能有个这么奶这么乖的妹妹！
小香宝歪着小脑袋，突然看到哥哥头顶上冒出来一个半透明的小表情。
【猫头鹰捂脸羞涩.gif】
小香宝瞪圆了大大的眼睛。
这不是她上辈子猝死前刚刚设计的那组猫头鹰的表情包嘛！
怎么会出现在哥哥的头顶上呢？
她看着哥哥一本正经的脸，震惊不已。
**
此时隔壁冯家村村口围着几个人。
他们正在商量着要告发姚家村大队杀牛的事情。
“上头有规定，杀牛违法。”
“对，牛可是生产资料，怎么能随便宰了吃肉呢！这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！”
冯小光问道：“你们确定姚家村大队要杀牛啊？”
“千真万确！他们今天上午就准备杀牛了，小四眼过去看了，估计马上就能带准消息回来。”
正说着呢，曹四眼颠颠地跑了回来。
“怎么样？牛杀了吗？”冯小光问他。
曹四眼呼哧带喘道：“杀了！老牛叫得可惨了，肖老汉又哭又求的也没用。”
冯小光点点头，“行，我跟我爹现在就去公社一趟。”
姚家村和冯家村离得近，向来不对付，争地、争田、争进城工作的名额，加上大大小小的纠纷，互相都看不上眼。
两个村的小孩经常打架。
但奇怪的是，关系闹得这么僵，联姻的却不少，而且日子过得都还挺不错的。
姚家的老二媳妇冯玉芬，和老四媳妇冯菊，都是冯家村的人。
两个村一旦闹起来了，这些媳妇多半保持中立，不发表任何意见，也不站队。
她们心里向着谁，也只有她们自己最清楚了。
午饭过后，公社副主任和民兵排长，带着两个基干民兵来到了姚家村大队。
跟着他们来的还有冯家村的大队书记和他的儿子冯小光。
冯小光想着，上午杀了牛，下午肯定就在热火朝天的分肉了。
这时候来个突击检查，一准能逮个正着。
公社下处罚之后，牛肉一定会没收。
作为有功劳的举报者，他们多少能分上几斤肉的吧！
不用杀自己大队的牲畜，还能得着肉吃，简直美滋滋。
他冯小光可太聪明了！
一行人径直来到牛棚。
公社副主任扫了一眼，直接开口问肖长生，“你们那头老黄牛呢？”
冯小光看到了地上的血迹，质问肖长生：“你们是不是把牛给杀了？”
肖长生说：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？”冯小光咄咄逼人，“那牛哪儿去了？”
肖长生闷头扫着牛舍，没有回话。
“公社领导都来了，你别以为能糊弄过去！”冯小光抬高音量，颇有气势地说道：“你们姚家村大队真是反了天了！公家的生产资料都敢随便杀，毫无思想觉悟！这是犯罪，你们知道吗？”
肖长生睨了他一眼，随后看向公社领导说：“牛没杀，你们走吧！”
“扯淡！”冯小光吼了起来，“你们要是没杀那头老黄牛，我给牛磕三个响头。”
肖长生看傻子一样看着冯小光，淡淡地来了一句，“用不着。”
“别管用不用得着，你要么赶紧把牛牵出来，要么就承认你们杀了牛，把牛肉牛毛牛骨头全都交出来，然后接受公社的处罚。”
冯小光话音刚落，小香宝就牵着老黄牛走进了牛棚。
她仰起小脑袋，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，糯糯地用童音说道：“磕头，三个响的。”
“……”冯小光看看牛，又看了看小香宝，一脸不可置信。